【周江】Love Fools（一发完结）
·给 @文藝 教主的G~淘宝已完售~湾家场贩还有五个指头以内的余本~
有部分篇章进行了修改~除草开始【不】
·推荐bgm：zico-《我是你你是我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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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呀，”男人微妙地停顿了一会儿，似乎在消化酒意，“都随便你啦。”
『Love Fools』
By：千山
1
江波涛丁点都想不起他怎么就同意了。
“我怎么就同意了。”他说着，盯着周泽楷迈着大长腿从从容容将提箱拉进他的公寓，几乎完全没有犹疑地推开了他的卧室大门，熟门熟路地开始挂衣服。“我为什么同意了？”
周泽楷出来时在客厅停了一下，一个于28岁男人少见的腼腆微笑浮现在那张赏心悦目的脸上。“我们是朋友？”他说，看上去似乎对这一理由深信不疑，“你人好呀。”
“我人也没那么好。”更不要说我们才分手三周不到。江波涛干巴巴地回答，把后面那句话咽回了肚子。“你不是本地人吗？”
周泽楷眨了眨眼睛，似乎觉得这个事实和他搬进来并没有直接联系：“是呀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那你知道我·家也有客房吧？”江波涛在人称上重音强调了一下，“你可以自己收拾一下，出门买个床单什么的。”
“我喜欢我们挑的床。”周泽楷说，仿佛这就可以解释一切了，“方便久住。”
“小周，你觉得我会信吗。”江波涛平静地说，“我以为昨晚你说的是短期借宿。”
“哦，”周泽楷同样平静地回答，“我以为你醉了。”
2
江波涛醉了没他自己不记得了。
但周泽楷有种让人迷糊的魔力，这点他却是确定的，比如周泽楷的告白他几乎没有思考就同意了。事实上，他答应的如此快如此轻易，简直像脑子糊了浆糊，以至于电话挂断后他傻了10分钟才放下听筒，反省恋爱脑会不会提前发作。
但他到底还是清醒着的，无法用借口自我逃避。
友谊的界限太难界定，介乎蓝颜知己与想入非非之间，不知从某个时刻开始，他们之间出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张力，待到细水长流的温情面纱被离别戳了个孔，便争先恐后地涌出。
周泽楷打算退役，时间大概在一年后——那段时间他们频繁地各处约饭，间或互相提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，作为告别前留下的回忆。而这似乎只是习以为常的一个小提议，如同那些不要忘记、共同旅行的约定，周泽楷说了，江波涛接受。
仅此而已。
告白成功后，周泽楷迅速占据了公寓的一半：分担了一半房费，增加了一半日用，把单人家具统统更新换代，尤其是那张小床——他说两个人住的地方当然要彼此都喜欢。而事实上，好吧，这个公寓当时确实是周泽楷推荐给他的。
整个过程中江波涛都有点提线木偶的意思，从手拉手被拖去超市，到无名指套上戒指，到某个夜晚猝不及防间被压进了床榻……一切都进行得太过流畅，行云流水如同小说的既设剧情，当事人很难按下暂停找回理智。他被吻得七荤八素时甚至忙里偷闲地想过吃大亏了，第二天绝不洗被子。
分手后他进行老套的记忆回溯，后知后觉察觉出他们相处的某种模式，当周泽楷产生进攻性，江波涛就习惯性妥协，甚至自觉地承担了缓冲作用。他们从不曾争执，争执也注定结局。好感诞生的很早，然后江波涛退了，而周泽楷更进一步。
“不高兴？”周泽楷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按秩序排列在了洗水池边。他注意到，不知是没来得及，还是难得一见的懒散，江波涛在他走后并没怎么重新打理这些地方，他甚至可以完美地将一切填充成他们还是恋人的样子。
江波涛快维持不住礼节性的笑了，虽然诚实说他也没怎么努力——两个人有过亲密关系就这点不好，样子都懒得装。“换个语气，”他靠着门框，“我用不着哄。”
“嗯，你不需要。”周泽楷说，“是我想。”周泽楷有种孩子气的真挚感，总能把黏糊糊的情话说的真诚，这几乎算是他的能力了。
江波涛扯扯嘴角，转身把人关在了卫生间。
3
小小的事故并没有扰乱他的礼仪，江波涛第二天比以往更早地回家了。
他将带回的资料放在茶几，拎着菜去了厨房：“小周？”
多一个人后总有什么不一样了，虽然追根究底不过旧瓶装新酒。感觉太过细微，不留意难以察觉：门口多了和被丢掉的一模一样的拖鞋；报纸和文件整齐地摞在沙发旁新买的纸框；客厅好像被久违地扫除过了；还有电视上方多出的、勉强可以用友谊来解释的双人照。
周泽楷安静地出现在厨房口，如同以前那样扫视了一圈，从江波涛本人到他往外掏的大白菜：“回来啦？”
“嗯，”江波涛简单应了一声，撸起袖子开始洗菜。他注意到周泽楷胶着的视线，停下了手中的活：“还是你洗菜？”
“好呀。”周泽楷说。他开心时喜欢加语气词，一如既往。
江波涛侧过身给他让出位置，一边敲了两个蛋开始搅拌：“所以，你买了个纸篓？”
在怎么相处方面江波涛没有苦恼太久，他们是分手后可以做朋友的类型，或者说，分手后做朋友本来就是江波涛的计划之中。
虽然周泽楷的想法大概有所不同。
“没缺什么。”周泽楷说。他的语气里藏着满意，江波涛一听就懂。
“当然啦。”你也没走多久。江波涛一边转身开了火，一边看周泽楷冲完菜没活了，回头拎了豆角让他处理，“最近有点忙，家里是比较乱。”
“没事。”周泽楷接袋子时捏了捏他的手——于朋友来说亲昵了点，江波涛没感觉似的转身继续倒油——“大家最近怎么样？”
“挺好的，”江波涛说，“资料我给你带回来了，猜到你想看。保密协议自己去背一百遍，我用名誉提前给你担保了哈。”
周泽楷冲他的背影笑。
“还有啊，你不准再隐身了，”江波涛故意恶声恶气地补充，“他们找不到你就老找我，我们又不是绑定附送的，也不知道抱好大腿，不怕我心情不好，一个个滚去加练100遍。”
“好。”周泽楷说。他很快处理好了豆角，干干净净地放在漏网上，随后人凑了上来，无辜或有意地低头蹭蹭江波涛的后颈，引得人下意识打了个激灵——只是他退的很快，分寸即止。“还有什么要做？”
“……”江波涛沉默片刻，这次是真有点咬牙了，“自己找事去。”
4
一周后，事情自己找上了他。
“小周现在住你那？”方明华问。他和周泽楷同期退役，以指导的身份转入了轮回的后勤部门，现在依然每天上班。
这个问题方明华留到只剩他们俩的时候才问，江波涛没办法不多想。他摆了副苦相，虽然觉得方明华看不见——或者说，最好他看不见——已婚妇男总是太过敏感。
江波涛倾向于彼此默契地回避开微妙的部分，不管这个已婚妇男猜到了多少。他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喜欢那个回答。他和周泽楷的恋爱是个秘密，从开始到结束。
“呃，没错。方便嘛。他和你说了吗？”江波涛说，“反正最早在宿舍我们也是一间，没什么需要适应的。小周作息挺好，我起的时候一般他也醒了……他现在暂时没什么事，有时也会帮忙参谋参谋我们的战术。对了，一枪穿云的新风格他还挺喜欢的。”
“还住一间不挤？”方明华随口道，倒没有刻意强调这点，“对了，既然他不忙的话，改天把小周叫过来呗，大家都挺想他的。”
江波涛的愣神只维持了片刻。“呃，当然，回头就把他叫上。”他顿了顿，才笑着继续，“他的计划我也不是很了解，但好像打算先放松一段时间。反正也不急。”
“有道理，工作是不着急。”方明华说，他的语气透出了你知我知的打趣感，“反正小周也到了该考虑下一阶段的时候了。”
下一阶段周泽楷估计更不急了。江波涛想。至少在他俩对峙出个统一意见前，周泽楷相当不急。
但他还是感觉到一阵突然的，毫无理由的不爽。
他压下了这种不成熟的感觉。
“方哥有介绍啊？”江波涛拖长了语调，“真是一如既往的偏心，好事都不考虑我们。”
“你还用你方哥偏心，”方明华没好气瞥他一眼，看得江波涛心里咯噔了一下，“从咱们超市阿姨到技术部的老张，你说说给你介绍的有多少？你方哥想偏心你都得排队吧。”
“啊哈哈，事业为重，事业为重。咱们不是还忙着冲冠嘛。”江波涛举起双手作投降状，“我心里有数啦。”
5
被惦记的周泽楷是真有些无聊，然而他又很体贴，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一个人翻翻书或打打游戏。江波涛之所以觉得他不自在，大概还是因为太了解了。
“想出去吃点什么吗？”
本月第5次了，周泽楷在征询他的想法。江波涛知道周泽楷无聊时会有些粘人，两个人的时候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干，就捏着手玩一个小时。但这种幼稚是恋人的特权。
“好呀，”江波涛说，“有想法吗？”
周泽楷露出他很好看的微笑：“鱼锅？”
“行，你带路吧。”
恋爱前的那段时间，也不知是从哪儿打听的诀窍，周泽楷似乎将两人一起大吃一顿奉为恋爱圣经，百试不爽，告白的成功甚至让他现在都深信不疑。
但老实说，吃哪有人重要。
周泽楷最让江波涛动心的地方，不是他的长相，不是他的技术，甚至不是他的体贴……而是他下意识的，不经意间体现出的，江波涛对他的特殊性。
全队里第一个和他说退伍的打算。
两个人去医院检查手指。
因为眼神交流被打趣。
逐渐积累的暗号和秘密。
放纵他以他为掩护的玩笑。
毫无理由的信任与需要。
……
或许是性格使然，江波涛习惯于成为普遍选择之一，长袖善舞而不锋芒毕露，他的朋友很多，多到分不出最优。到最后，他对于周泽楷的特别却让周泽楷成为了他最特别的一个。
他如同世界给予他的，独一无二的礼物。
6
“不出去玩吗？我以为你退役这段时间是打算好好放松的。”
“在放松呀。”
“你闲的话考虑考虑收拾下客房？”
“不。”
“……过去点，我挤。”
“……”
“方哥让你有空来轮回看看，你这次回来还没聚过吧？大家都挺想你的。对了，方哥说你也到考虑人生大事的年龄了。怎么样，方哥的眼光应该不错，考虑考虑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总要考虑这事的。”
“你呢？”
“我还没退役啊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小江，心虚？”
“心虚不是这么用的。”江波涛说，但他探身熄了床头灯，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。
7
久违的聚会挺顺利的，大家都很高兴。
周泽楷回来了，依然是安静的美男子，目前还打算继续当江波涛的蜗居附件；孙翔队长的角色渐入佳境，有团欺团宠一身兼具的倾向，虽然他貌似没那个自觉；吕泊远和兴欣的方锐已经是荣耀气功师的两级代表，目前看上了一个有其劲敌之风的徒弟；吴启的职业状态在同期里算保持得最好的一个，最近有越来越奔放的趋势；杜明早几年还有跳槽的苗头，现在却打定主意扎根轮回了，似乎不再拿个冠军誓不罢休；方明华当爸爸了，女儿还没周岁就结了一堆单身亲家，大感卖方市场的美好……
“想不想和方哥一样？”
周泽楷停下朋友圈点赞的动作，思考了一会儿。“情况不同。”他指了指自己，一本正经地补充，“配个你才行。”
——生活上，还是工作上？
“行了行了，我们自己还不知道吗，”江波涛没被他的一语双关打动，“你又不是真无口。在轮回原来沟通障碍那是因为新兵立场尴尬，现在有枪王光环，小孩子多用心听总能懂的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？”
江波涛想了想，这么回答：“……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事吧。退役后是下个阶段了。现在停下还太早，我大概不是一个地方能待到尾的人了。”
周泽楷说：“嗯。”这是赞同的意思。
江波涛不说话了。
8
“不觉得毫无意义吗？”
“指什么？”
“我们坦白说，小周，如果你不打算放弃，那么分手算什么呢？我们总要有各自的生活，做朋友不好吗？”
“你觉得呢？”
“你看，我们也没有爱得要死要活啊，不是好聚好散了吗？你在固执什么呢？”
“小江，想一想。”
“嗯？”
“喜欢我吗？”
“……不喜欢我答应你干嘛？同情心泛滥吗。”
“可你有计划。”
“……计划什么？”
“分手啊。”周泽楷平静地说出了这个词。
9
冷战过了一段时间，他们又处的很温和了。
对两个生活中没什么棱角的人，处的温和是再简单不过的事。
除去不牵手不亲吻不做爱，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。就像两只冬眠过了的熊，滞留着沉睡时的懒散和茫然，只是彼此友爱地靠在一起，不管皮毛下的心跳有没有越界。
江波涛最近老想起以前的事。
第一次见时周泽楷手心的温度和他的“拜托你了”；
最开始训练不顺时周泽楷的安抚和那句“做的很好”；
在他焦虑时不厌其烦地回答每一个问题和无数次“别着急，一起想”；
讨论战术时的神来一笔和习惯性的“再试一次”；
……
他老是这样，想着想着就觉得周泽楷哪里都好，不舍得给别人。
那么分手吗？还是分啊。
小周很好，但生活是生活，家庭和社会都在眼前，成年人要负责任。
这句话冠冕堂皇，甚至会让他自己笑出声。
……事实上，江波涛不是没挣扎构想过一个未来。在恋爱后他试过坦白，将自己定义成一个从来没直过的深柜，而尽管家里没有大张旗鼓地表态，愈发小心的暗示和频繁的见面会都将那种反对态度表达得淋漓尽致。他不再用爱情麻醉自己，而是认清了现实。
不是所有感情都如同童话故事。
小周很好。他太好了。
不值得经历这一切。
最后江波涛只能这样安慰自己，小周会遇到更好的人。
他对此深信不疑。
10
周泽楷有时想把江波涛脑袋里的分手代码删个精光。
他们的恋爱像一场有感情的契约，前后进退适度得体，缺少一点疯狂。
这原是爱的一种形式。
江波涛并没有辜负他那10分钟的忏悔时间，第二天就理智地提出了“如果退役后分开，就和平分手”的建议。周泽楷理解他性格里留有余地的那一面，所以他同意了。
一切都那么自然。
他们亲吻时，他的手指搭在他后颈最脆弱的地方，他们的身高完美地契合一个拥抱；他们喜欢彼此靠近，不一定要牵手，但总是想要对视，然后一起微笑，甚至不需要理由；他们相互催促，玩笑似的彼此嫌弃，却总是吵不起来，有时黏糊糊地肌肤相贴，手指顺着下摆伸进去一些，抚摸略显冰凉的皮肤……在那些时刻，他们当然是相爱的。
只是江波涛的矛盾性比他想的更复杂一些。
在周泽楷退役时，江波涛在后台将戒指还给了他。
周泽楷望着他，江波涛甚至是相当平静的。
“那么，分手吧？”
周泽楷接过了戒指，没有说话。
后来他承认那时整个人有点晕，江波涛的理所当然让他不能理解。他以为他们彼此了解，他以为他们达成了共识，他以为他们相爱，而这已足够。
一切都是他以为。
他们没有见过家长。没有告诉朋友，没有谈过计划，短暂的感情如同见不得光的植物，只能在黑暗里蜿蜒生长。那些独享秘密的刺激感如今讽刺地打了他一巴掌，告诉他这并不是情到深处的疏忽，而是清醒规划的现实。
他酝酿发酵的从此以后，却是江波涛没有未来的最后放纵。
到头来，他们在开始就相互误解了。
11
音讯全无的两周后，周泽楷打电话给江波涛，约他出来喝酒。
两个人安静地对饮了一会儿，江波涛决定打破沉寂。这是他计划中注定有点尴尬的开始，但他不想因为恋爱就和周泽楷分道扬镳，朋友都做不成。
“我们俩倒很少来酒吧。”他说完就后悔了。酒是个敏感词汇，尤其对于前度恋人，往往联系着夜晚、亲吻和荷尔蒙满溢的部分。
好在周泽楷没有深究。“在家里挺好的。”他看起来有点儿忧郁，这份忧郁甚至让他更有魅力了。
分手之后，那已经不算他们俩的家了。不过江波涛回避了可能已经争议的话题，伸手拍了拍周泽楷的肩膀，友谊式的。“没关系，下次我们多叫点人，机会总是有的嘛。”
有那么一会儿周泽楷看起来想做点什么，但又放弃了。他犹豫了一会儿，伸手握住了江波涛的手。很奇怪的，周泽楷的手并不冷，但江波涛却觉得自己有点抖。
他们下意识同时收回了手。
江波涛心不在焉地喝光了剩下的啤酒，伸手叫了一杯新的。“所以，”他的兴致不知怎么低落了下去，神经却反常地兴奋着，“今天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我好像弄错了。”周泽楷说。昏暗的灯光落在他的眉眼，折射出暧昧不明的光晕。
“嗯哼？”你弄错了什么呢？其实我们做朋友更好？还是你并没有爱过我？江波涛漫不经心地想着，他的嘴角甚至挂着一丝笑意。
“小江，我想知道，”周泽楷说，“你在想什么呢？”
哦，这就很尴尬了。江波涛不知不觉又快把一杯酒喝完了，苦味慢慢填充了味蕾。
周泽楷没有问过这句话，从来没有，无论他们是对手还是队友，无论他们是朋友还是恋人。因为周泽楷的疑惑江波涛可以一眼看穿，所以他们不需要这个。
而现在他问了，就在分手的两周后。
那么一会儿江波涛想了很多。
他想，小周，你就像捧着糖果的孩子，所有人都想做你手心的糖果。但是糖果吃掉就没有了，所以我想做你的朋友。
他想，如果我不做你的糖果，你永远会想尝试我的味道。但我并没有那么甜，我甚至是苦的，你已经快把糖衣舔掉了呀。
他想，我没有那么高尚，所以我答应你了。但爱不是所有，你总会懂的。
他想，如果可以，小周，真希望你的一切愿望都可以实现。但总有些事是可以避免的，我们只是选择了更简单的路。
“我在想什么呢？”江波涛重复，他叹了口气，“我能想什么呢。”
“我想先住回去。”周泽楷说。
“什么？”江波涛以为自己听错了，再看的时候周泽楷依然还是那个周泽楷，他固执的时候谁也不能改变。“你才搬走15天！”
我们已经走入下个阶段了！
周泽楷说：“嗯，我反悔了。”他的眼神莫名让江波涛想到他们第一个磕磕绊绊的吻，那时他睁开眼，眼里只有周泽楷干净而分明的深色眼睛。
很奇怪的，那是那个晚上江波涛所记得的最后一句话。
10
……
“所以，那天晚上我到底说了什么？”
“……秘密。”
“我们总会谈到这个话题的。”
“或许吧。”周泽楷说，“我可以吻你吗？”
“……”
11
如果手边有一盆水，江波涛想，他一定会让周泽楷好好清醒一下，然后自己也要清醒一下。对，最好是冰水，放满冰块，哗啦哗啦的，刷——透心凉，心飞扬。
这原是他设想中迟到的坦白从宽。他们说说心里话，他不会回避自己答应又想着分开的虚伪，也会好好劝周泽楷接受现实。他人的眼光不是他退缩的理由，但两个人的感情不仅仅是关于彼此的，而更像两个家庭的联姻，而生活并不是小说里简单的断交就可以解决，白纸黑字的几年也比理解的时间漫长许多。
他去过周泽楷的家，在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，他甚至是最受欢迎的访客之一。这些日子里，周泽楷所想表达的挽回之意傻瓜都不会看不出，而三个星期还不足以将他心底那点儿悸动掩埋。但每每想要放弃坚持，对那种氛围可能造成的破坏就让他如鲠在喉，甚至充满恐慌和自我厌恶。
但是，任他计划的再好，愣在原地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是他自己，浑身僵硬、紧张过度的还是他自己。
周泽楷从身后贴了上来。江波涛立刻像只受惊的动物似的往前缩了缩，然后觉得自己脸都丢尽了。太奇怪了，江波涛想，搞什么，又不是雏，这TM什么反应。
“不合适吧。”他憋了半天只说了几个字。
“哦。”周泽楷说，然后扯开了他的后衣下摆。
妈的。
江波涛猛地弹坐起来，觉得有点呼吸不畅。他瞪着周泽楷，瞪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，和情绪太过复杂的眼睛，他搞不懂柏拉图这么久周泽楷怎么突然决定不忍了。同时他又很生气，气自己的毫无立场，这TM想不到男人的冲动吗，哪对朋友整天躺一张床上的……可连一起睡都不敢不是更显心虚？得了吧，你敢说一点都不期待，都是自己作的。
他不确定是不是有什么表露在了神情里，因为周泽楷突然一把将他扯下去，吻了他。
……于是所有念头都烟消云散了。
12
……
“能放开吗，我想自己清理一下。”江波涛说。
周泽楷并没有动。
汗水蒸发后剩下粘腻的冰凉，又被体温温热，呼吸几近相错，容易产生太过亲密的错觉。江波涛觉得他们的初夜都没这么尴尬，他虚伪的拒绝和自私的心思简直无所遁形。那时毕竟还是恋人，而不像现在，做爱都没有立场，只能归到荷尔蒙上脑。
“别生气。”周泽楷忽然说。
“生气？”江波涛有些好笑，“一个巴掌拍不响，我有什么立场生气？”
说实话，放纵过后他甚至感觉放松了一点儿。这会儿的心情和他答应告白那阵子很像，明明知道是错的，却总想留点儿余地，底线一道一道向后划，从不要开始，到不要同居，到不要上床，到不要公开……毫无意义的自我挣扎，却抵不过对方的一点进逼。说到底他只是个凡人，总有抗拒不了的人。
周泽楷安静了一会儿，把他搂得更紧了一点。他说：“下午我妈来看我了。”
“……你妈来看你了。”这句话在江波涛的脑海里过滤，他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。但接着他想到了公寓里唯一动过的床，没有处理的情侣用品，还有他们电视上方的那张双人照。
他忽然懂了周泽楷的言下之意。
江波涛不可思议地转过身，这次周泽楷没能拦住他。“你妈来看你了，”他说，江波涛觉得脑子要炸了，莫名其妙的沮丧和恼怒堵在喉咙口，有一会儿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“你说你妈来看你了，”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，竟有点眼眶发红，“你他妈告诉我你妈全知道了？你疯了吗？”江波涛说，他甚至都忘记了身体的不适，甚至忘记了几分钟前他们还赤裸裸地拥抱过，他顾不上这些，“我们分手了，周泽楷，你听好了，我·们·分·手·了，你他妈告诉她干嘛？你疯了吗？你忘记她喜欢女孩吗？以前我们去你家时她还说了，她喜欢体贴能照顾你的女孩。我到哪里去给她女孩？周泽楷你有病吗？你要我怎么办？”
一直到周泽楷又一次抱住他，江波涛才意识到自己在大叫，仿佛被逼到底线的困兽，然后他突然觉得很泄气，一点力气都没了。
好样的，这就是周泽楷，只做不说。
“你赢了。”江波涛说，“你想怎么样。”
“没什么，”周泽楷说，“我爸也知道。”
如果家庭是江波涛的坚持，那么周泽楷觉得自己有进一步的权利了。
“我知道你的意思，小江，”周泽楷说。他紧紧抱着他，想着这么久以来，似乎第一次真正懂了他。“可是这不对。”
“我不喜欢别人。”
“我爱你。”
“你错了，”江波涛说，他的笑和哭一样，有种还是到了这一步的解脱，“可能我只想欺骗你的感情，我还要结婚的。”
而周泽楷只是笑，吐息温柔地触碰在他的后颈：“那是你的事。”
这是一句独立看有些残酷的告白，但江波涛却再说不出话。
你可以拥有新的爱情。
但我爱你，我想告诉我的家庭，我爱你，我想和你在一起，这是我的事。
这就是我给你的爱情。
“小江，你很固执。”最后周泽楷说，似乎这足以解释一切了。他倾过身，许久未有地、亲密地贴上了他的侧脸，似有似无地痒。“我想亲亲你。”
——江波涛闭上了眼睛。
12
你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，有人爱你，有人怨你，有人将你捧上高台，有人对你不屑一顾。
江波涛坐在靠窗的老位置，眯着眼睛看着周泽楷穿越人群向他走来。
世上并没有命中注定，但你总会等到需要的人。
不管要多久，不管有多远。
因为爱人者终被爱。
愿天赐恩宠。
——END——
三言两语：本来是现实向~不过介于教主大人是甜本，所以he了~不过同人本来就是为了放飞梦想【不】希望喜欢这个故事=3=
